曾像小兵张嘎一样战斗，98岁抗战老兵唱起他学会的第一首军歌

1945年8月15日，日本帝国主义宣布投降(tóuxiáng)，中国(zhōngguó)人民迎来抗日战争的伟大胜利(shènglì)。这是近代以来中国反抗外敌入侵第一次取得完全胜利的民族解放战争。

当年的(de)他们风华正茂，手握钢枪保家卫国(bǎojiāwèiguó)；如今的他们满头银丝，烈士暮年壮心不已。

老兵记忆，薪火相传(xīnhuǒxiāngchuán)，他们的精神铸就永远的丰碑。

不忘来时路，才能走(zǒu)好脚下路。在中国人民抗日战争暨世界反法西斯战争胜利80周年之际，楚天都市报极目新闻推出《抗战(kàngzhàn)老兵忆峥嵘》系列报道，记录战斗故事，展现老兵风采，敬请(jìngqǐng)关注。

“向前走，别退后，生死已到最后(zuìhòu)关头！同胞被屠杀，土地被强占，我们(wǒmen)再也不能(bùnéng)忍受！亡国的条件我们决不能接受！中国的领土一寸也不能失守……”5月19日，在中部战区武汉(wǔhàn)总医院，98岁的抗战老兵(lǎobīng)李金锡向极目新闻记者讲述了他在抗战中的烽火往事，还唱起他在部队学会的第一首军歌《牺牲已到最后关头》。

1944年，不满(bùmǎn)17岁的李金锡在家乡(jiāxiāng)河北省衡水市枣强县加入八路军。作为(wèi)通信员，他一次次穿行于日寇的封锁线之间，出生入死为部队传递情报，每一次都胜利完成任务。在解放日伪占据的夏津县(xiàjīnxiàn)城时，他还缴获了第一支驳壳枪。

从军数十年，李金锡先后(xiānhòu)经历了抗日战争、解放战争、抗美援朝战争等。无论是战争年代(niándài)还是和平时期，《牺牲已到最后关头》的旋律一直深深镌刻在他(tā)的脑海里，从不曾忘记。

年幼的他(tā)护送八路军过关

李金锡(lǐjīnxī)1927年生于河北省衡水市(héngshuǐshì)枣强县。1937年，日寇的(de)铁蹄踏进了他的家乡。不久，八路军挺进敌后。当时刚满10岁的李金锡，第一次看到八路军时，虽然还不能(bùnéng)完全(wánquán)理解他们的主张，但是对(duì)这支坚决抗日(kàngrì)的队伍充满了敬佩之情。“那时候在我的家乡，无论男女老幼，连小孩都知道，不能当亡国奴，不能做汉奸。”李金锡说。他的父亲李方润，积极(jījí)参加共产党领导的抗日运动，1942年加入中国共产党，还当上了村长。就像电影《地道战》里的“老忠叔”一样，李方润明里应付日伪军，暗里则积极为(wèi)八路军提供情报，配合部队行动。他还把(bǎ)全村人都组织起来，成立了自卫队、儿童团、妇女救国会等组织，做站岗、放哨和支前等工作。父亲也给李金锡分配了任务：“大事我干(gàn)，小事你干。”

当时在日占区(zhànqū)，日寇为了分割包围抗日根据地(gēnjùdì)，实行“囚笼政策”，修筑(xiūzhù)炮楼，挖掘长长的(chángchángde)封锁沟，只在炮楼下方留下一条通道，八路军(bālùjūn)要通过封锁线，通常只能在夜间悄悄进行。如果白天有紧急任务需要闯关，就得依靠村民帮助(bāngzhù)，以送亲戚、朋友等为掩护，从敌人眼皮子底下混过去。李金锡的父亲对敌斗争经验丰富，往往(wǎngwǎng)负责护送领导干部等重要人员，其他(tā)护送任务则由李金锡等人负责。虽然李金锡当时年纪很小，但是他头脑灵活，跟日伪军周旋时一点都不露怯，每次都能胜利完成任务，让八路军战士安全通过封锁线。

为送情报自导自演“打架(dǎjià)”

随着参加抗日运动的次数越来越多(duō)，李金锡对八路军的向往越来越强烈。1944年，不满17岁的他在(zài)家乡参加了八路军，在冀南军区六分区政治部敌工科当通信员，负责情报(qíngbào)的上传下达工作。

李金锡回忆，当时敌人的(de)炮楼和封锁沟到处都是，白天不能贸然行动，多数情报只能(zhǐnéng)晚上传送。刚开始，因为经验不足，他在夜里容易(róngyì)迷失方向。一次，他在送情报途中，发现前面出现忽闪忽闪的火星，似乎还(hái)在跳动。他想起老人常说的“鬼火”，既害怕，又好奇。他硬着头皮走过去(guòqù)一看，碰到了一块死人的骨头。原来，他走到了一片坟地，那跳动的火星其实是骨头中残存(cáncún)的磷自燃产生的。他吓得一激灵，一口气跑(pǎo)回驻地，才发现身上的棉衣已被汗水浸湿。

有一次，李金锡和一位小通信员接受白天传送情报的任务。当时，情报都是(shì)写在一张小纸条上。李金锡把纸条藏在衣兜(yīdōu)里，和战友背上草筐，换上便装，从高粱地里抄近道准备(zhǔnbèi)穿过封锁线。当他们钻出高粱地，正在(zhèngzài)横穿公路(gōnglù)时，突然遇到(yùdào)一股伪军，后面跟着几个(gè)日本鬼子。距离太近，来不及跑开，李金锡向战友使了个眼色，对方立即会意，两人先是争吵，随即动起手来。李金锡趁着扭打的机会(jīhuì)，快速把衣兜里的纸条埋进了土里。伪军走到跟前，以为是两个少年打闹，呵斥他们“滚开”，没有搜查。等敌人走远后，李金锡从土里取出纸条，和战友一起飞快离开，安全地将(jiāng)情报送到了分区司令部。

少年成为坚定的革命(gémìng)战士

如果说父亲是“老忠叔”一样(yīyàng)的抗日英雄，那李金锡在抗战中就经历了“小兵张嘎”一样的蜕变(tuìbiàn)。

作为通信员，要在(zài)群众中找掩护，这被称为“基点家”，就是在每个村都(dōu)找一家可靠的居民，商量好(hǎo)掩护的身份，以应对日伪军的盘查。一次，李金锡刚住进一个“基点家”，鬼子天不亮就包围了村子。狡猾的敌人(dírén)把所有(suǒyǒu)村民都赶到场院，让他们当着所有人的面来辨认“自家人”。

面临暴露风险的李金锡，发现场院边有个(gè)伪军，正提着一桶白石灰浆刷标语。他(tā)(tā)找机会接近这个伪军，帮他提起那桶石灰。伪军见这个少年“有眼力见”，就让他跟在后面(hòumiàn)。眼看离场院越来越远，李金锡打手势让旁边的一个孩子过来，把石灰桶递给他，自己则趁着伪军背身的机会，悄悄躲进路边(lùbiān)的高粱地，逃过了敌人的搜查。

李金锡说，八路军非常重视对敌军的(de)(de)政治工作，敌工科通信员对伪军进行了大量的宣传和争取工作，后来他们对八路军战士通过封锁线大多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甚至有(yǒu)三名日本战俘认识到日本军国主义的反动，加入八路军宣传队，对炮楼里的日本鬼子喊话，让他们不要再参加侵略战争，不要当军国主义的炮灰。一次，敌人用(yòng)掷弹筒攻击(gōngjī)他们，所幸没有人牺牲(xīshēng)。大多数时候，炮楼里的鬼子都(dōu)默不作声，李金锡感受到，日寇的气焰已经嚣张不起来了。

1945年8月15日，日寇投降的消息传来，根据地的军民对(duì)拒不投降的敌人(dírén)发起了最后(hòu)的进攻。1945年9月1日，李金锡随部队进攻日伪占据的山东夏津县(xiàjīnxiàn)，到4日晚(rìwǎn)，守敌大部被歼(bèijiān)。当时还没有配枪的李金锡，赶到夏津县伪警察局，抓住一名躲(duǒ)在床底下的伪警察。李金锡问他：“你的枪呢？”对方说，他把枪扔进了厕所。在李金锡的命令下，伪警察从厕所捞出枪，洗干净后交给李金锡。就这样，18岁的李金锡有了人生第一支驳壳枪。

（记者 陈倩 王俐燃 通讯员 陈一琛 吴瑜枝(wúyúzhī) 摄影 刘博(liúbó) 宋枕涛 审核 邹丹雨）